《李喬小說─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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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聲 (7)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李珊伶、劉敏貞 2012.01.01

他teû緊緊靠khiung-ha,在洞口khî著；m̀盼得離開，又m̀敢進去。 　　

「定著有má人-人或者怪物住過。」永輝講 　　

「怕係逃犯，像阿梅伯ke批人……」 　　

明基想起阿姆ke話：阿梅伯lâu阿爸係一群人，當年識躲在深山底背，pûn「四腳仔」lâu「三腳仔」尋了半隻月；還有ke位失蹤ke阿哥…… 　　

「可能。M̀過-咦？你鼻到mak-ke 無？」 　　

「當腥！好像山豬ke臭味……」 　　

「哇！ke……來走！」永輝手腳並用，跋石壁，oi逃離liá片。 　　

「M̀好án緊張嘛！Án多藤仔，樹仔，還驚山豬？」 　　

「伐草刀m̀係在手hong, 假使係大蛇喏？」 　　

Pûn永輝一講，明基也m̀敢賭強了，緊跋向上。一塊凸出ke石筍檔在面前，他伸手一攬石筍。Liá時節圓身斜斜掛在壁上，目光sa落在山洞右片，兩塊一丈零高ke大石在一堆白森森ke東西。 　　

「啊唷！」他全身一顫，手腳一軟，圓身就tui石板滑落下來。他又khî在山洞洞口。 　　

Ke係一副完好ke骨骸。骨骸頂高有一塊木板覆蓋，看來係淋m̀到雨水吧。 　　

永輝在頂高也看到了；向他儘招手。他mak-ke話就無講，盡快就跋上來了。兩個人sat-sat離開liá片，跋上松林。 　　

「一支全部生櫓ke大刀，拳頭師傅用ke !」他細聲講。 　　

「看到了……」永輝ke聲音顫得當厲害：「定著還有人！」 　　

「準死了！早死了！」他 ke聲音大得離譜。 　　

「Khiung-ha ke人放ke啦，m̀過ke人後來也準死了。」 　　

「你ngióng做得一口講死了定定喏？」永輝不服。 　　

「我thôn ke-無可能啦。」 　　

「明基，m̀好m̀記得ke哭聲……」 　　

「你想係má人ke骨骸？」 　　

「……反正，總係 我liá-teû人ke啦。」 　　

「我 liá-teû人？」永輝又嚇一下。 　　

「M̀係四腳仔ke就係了！」他發譴大喊起來。 　　

他又想起阿姆洩漏ke有teû事情…… 　　

「Ke你係講……ke-teû, ke-teû反日ke……」 　　

「差m̀多係吧？」 　　

「……我阿爸講……你阿爸阿漢叔公也係……」 　　

「Ên轉去吧！」他ke興致lâu好奇心，完全消失。他尋到了剛才放下ke伐草刀。 　　

「Ke, ke哭聲？……」永輝試探地：「我顛倒想弄清楚到底係ngióng般。」 　　

「我看……算了。」 　　

「樣仔算了？」 　　

「我 無興致了。就án-ngiòng.」 　　

日頭，已經無án白光了，係濃濃ke土黃色；離開西面大湖街ke片ke山頭，單淨差一枝筷仔án高。 　　

風，當涼，也當強，十分深秋初冬ke味緒。 　　

在離開鷂婆嘴之前，明基忽然間揮起伐刀，向紫灰石「yi-kap」-岩石劈落去；只見到火星亂飛，伐刀ke前半截刀鋒全翻捲過來。 　　

「樣仔啦你？」 　　

他m̀理會永輝，再剁一刀。Liá次劈下有teû細石塊。他拿起兩片金龜仔大細ke石塊，塞入褲袋底背；他又撿兩塊pûn永輝。 　　

「做mak-ke ?」 　　

「一塊帶去南洋，一塊留pûn……阿華。」 　　

「Ke……」永輝笑ke像一ke細人仔：「我還少一塊。」 　　

兩個人又互相看對方一下。Liá囘好像má人都m̀甘心先收轉目光認輸。最尾，還係永輝眨眨眼，恬恬轉過身，先打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