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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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哭聲 (5)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李珊伶、劉敏貞 2011.12.18

Liá下，眼前就係 kín上kín嶇也kín hap ke「閻王崎」，路hong生滿牛筋草。踩上去滑溜溜，兩人都變成手腳khiung-ha用，用爬ke前進。 　　

「當熱！屌他阿姆ke mak-ke十二月天！」 　　

「M̀過熱得當爽快！」 　　

「南洋ke日頭，m̀知樣仔？」 　　

「你又講到南洋！你！」 　　

「好好！M̀好再講他ke鬼南洋就係。」 　　

「Ên唱山歌吧。」 　　

「好主意。好久無唱，我準像鴨公哭。」 　　

上了閻王崎，面前係ko平ke地方，又有樹蔭。Ku-só坐下來拭汗，飲水，休息一駁仔。 　　

永輝係一個大粗人，但係山歌sa係一流：
　　
楓葉秋來滿山紅 　　
阿妹嬌笑滿山從 　　
手推龍船放落水 　　
吾知哪久再相逢 　　

明基ke聲音盡好，m̀過ke客家山歌ke韻味，他還màng做得完全表達出來： 　　

泉水清涼山又高 　　
阿哥離開無奈何 　　
山溪蝦公落南海 　　
泅到哪久見山河 　　

歌聲一直在耳公sùn響起，久久m̀離去。明基目珠發直，昂在ke片。永輝喉嗹哽tén, 眼珠澀澀地，有teû刺痛。 　　

明基發覺永輝帶有取笑意思ke目光；他哼一聲，目珠拔大大，瞪轉去。 　　

永輝忽然間pûn一種奇怪ke想法困惑，當想將明基攬在胸前，又想lâu明基用力打一頓。 　　

M̀過他隨時發覺liá個想法當荒唐，ku-só緊將liá想法thiàu-thet.他想，細妹人做得抵抗他吧。他就想到阿貞；想到阿貞豐滿溫潤白嫩嫩ke奶kû. M̀過幾隻月無動她咧，她kiung細人仔正滿月。M̀過後日就oi到南洋，以後無機會耶。他搖搖頭。 　　

「咦？你聽……」他 khî起來。 　　

「Mak-ke?」明基感到莫名其妙。 　　

「哭聲！我聽到；尖尖ke,細細ke,輕飄飄ke……」 　　

「見你ke鬼！Liá下m̀係臨暗，又m̀係半夜！」 　　

明基無ko講mak-ke. 兩個人khiung-ha khî起來。Liá下兩人都全心全意跋崎，ku-só行盡快。 　　

當崎嶇轉了一ke彎，就ko平一sit;行過幾十步平平ke路面，又忽然間變崎。行完liá一段直直ke崎路，眼前一光，出現一塊平平ke草地。草地ke上片，係一間坐東朝西ke茅草屋。 　　

Liá係林阿槐ke屋仔，係蕃仔林底背，最遠最高ke一家。 　　

茅草屋ke柴門大開，底背外背sa看m̀到半隻人影。聽講，林阿槐本人係「奉公」到台南搶修飛機場去了；阿槐嫂lâu妹仔阿春，差m̀多係去尋野生蕃薯吧？ 　　

日頭，就在額頭hong, 好像伸手就抓到。Liá nai像入冬ke天時？兩個人pûn日頭曬到汗都流thet了，開始oi出油啦。 　　

他teû決定就在 liá片坐下來，好好食liá頓當晝。 　　

「今晡日ke蕃薯，味緒真好。」 　　

「嗯。我好像忽然無án惱蕃薯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