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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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劫(16)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李珊伶、劉敏貞 2012.10.14

　　緊緊穿過灌木林lè. 謝添丁擋在面前，強oi將阿康接過去背。

　　「阿輝，你清醒清醒好嗎？」周勝祥liá正講：「你oi將人背到nai位去？」

　　「……轉去。」阿康頭下移到添丁背hong, 忽然間開嘴講話，係醒轉lè.

　　「對！轉去！背你轉去！」永輝大聲講。

　　「唔……我，我oi下來。」阿康講，又還不停掙扎。

　　大家lâu阿康攙扶tén, 眠下來。阿康ke手腳尾緊顫，面頰有陣陣抽搐ke波紋；神智sa當清楚ke樣仔。

　　「阿康，liá下感覺樣仔？」

　　「Liá下？Liá下當好，我 oi眠一下。」

　　其實大家內心想ke, 都係共樣。Liá半年來，死亡前後ke景象看多lè; 雖然màng見過蛇毒發作臨死ke樣仔，但係，死，係當特殊ke過程，不論它用nai種形式來臨，還係當容易辨認出來ke.

　　「阿康，你m̀想轉去，轉故鄉蕃仔林啦？」

　　「嗯。Oi啊！Liá位，liá位就係蕃仔林嘛。」

　　「對！阿康，」永輝側身眠在阿康sùn-heú, 兩人ke面當貼近：「Ên轉到蕃仔林了……」

　　「嗯，蕃仔林真好……」

　　「……」永輝閉上目珠。

　　「M̀過……阿淑喏？」阿淑係阿康ke pû娘。

　　「阿淑？喔！去，去菜園啦。」

　　「我 ke心肝寶貝，小志雲也m̀來看我……」

　　「阿志雲在，在睡目阿。」

　　「嗯，三四歲ke細人仔，係 oi 多睡teû.」

　　「阿康，m̀好想thet多……」永輝面hong漾起淺淺ke笑。

　　「咦？你？你好像我阿爸——阿爸喏？」

　　「你阿爸，定新叔啊？他……」

　　「嗯，他當好。我阿姆sa死lè. 單淨剩阿爸一ke……」

　　「阿康，你阿爸，知你……轉來，m̀知多……」

　　阿康面hong也綻開笑容。M̀過笑意緩緩凝結僵凍；眉頭緊皺，泛白帶tén笑痕ke嘴唇輕輕抽顫。

　　「阿康，你m̀好緊張呀……」

　　「嗯，阿淑，我轉來啦。」

　　「係啊，阿康你轉來lè.」

　　「阿志雲好無？」

　　「好，阿志雲當好……」

　　「還有，還有阿淑該kiung lè,，係賴仔亦係妹仔？」

　　「係，係，係賴仔，賴仔……」

　　「我，嘿嘿，我當歡喜啊！」

　　「係，轉來lè, 大家都健康，當，當然歡喜……」

　　「M̀過，m̀過，我當寒……」

　　「無關係，盡快就……」永輝講m̀落去lè.

　　「我，我許阿康真，正經轉來嗎？」

　　「當然正經，你已經轉來lè……」

　　「我當寒，我看m̀清楚lè, 當暗……」

　　「嗯，liá下 係當暗，m̀過天voi光lè……」

　　「我，我，我驚……唉……」

　　「阿康，阿康，你m̀好驚，m̀好……」

　　永輝ke左手不斷摸撫阿康ke面頰；我 在右手ke阿康ke手快會涼thet.

　　「阿康，阿康，哇！」謝添丁哭出聲音來。

　　「M̀！」永輝緊搖頭，sa將淚水揮到阿康ke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