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孤燈》

 | | | 轉寄

四、雲lâu月(9)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李珊伶、劉敏貞 2012.07.22

　　Liá條靠近海岸ke第二跑道，已經完成80%。M̀過當難看出來，因為已經完成ke部分，全部都覆蓋上掩護ke枝葉，他teû係修築到ke片掩護物就覆蓋到ke片。

　　既然án-ngiòng, 空襲ke損失傷亡，還係不斷增加。

　　勞動力，pûn人分散運用；一部分留在第一跑道ke山麓停機坪附近，一部分oi搬運補給ke東西，甚至then手基地人員ke彈藥裝入ke工作。

　　另外，再加上空襲ke傷亡、疾病、或者純粹ke體力衰竭而死ke; pûn人打傷，長期熬夜m̀過斷氣ke; pûn人當場失守打死ke……liá-teû都嚴重ke削損僅有ke勞動力。

　　醫藥ke補給，早就停止。食ke東西，也從八月開始完全取自當地——青菜蕃薯，m̀知名ke硬殼豆仔，椰果ke肉層，lâu一種木本ke蕃薯（lâu台灣ke樹薯無相同）。

　　唯一ke肉食——派員到海灘撈捕ke細魚仔，也在最近pûn基地司令禁止而斷絕。

　　彭永輝本旦所屬ke一班，單淨剩周勝祥、陳忠臣、傅志常lâu 他teû四個人；改編後，加入五個講福佬話ke台灣人之外，另外還加了當地土著ke「西賓」lâu「沙布」「洛米」三個。班長由改了姓名ke陳忠臣——村川忠夫擔任。

　　周勝祥係桃園人，福佬話lâu客家話都當流利，就係日本話講m̀好。傅志常36歲，係全隊中最老ke, 也無má會講日本話。陳忠臣係淡水人，一ke五短身材十分粗壯ke傢伙。

　　勞務團ke傷亡增加當遽，宿霧ke成員一日比一日減少，唯一ke「好處」，係全基地ke人員，增加堵到ke機會，本旦認識ke朋友或者同鄉，也自然聯絡上。

　　來自蕃仔林ke謝添丁、許阿康兩人，就在近日改編到永輝所屬ke細隊底背來。

　　另外，還見到lâu明基同一身份ke大湖街人楊北角。從楊ke片知，明基就在馬尼拉附近服勤。

　　「Ên liá一批技術員，liá下大都分到各機場底背，學修護ke工作。」楊北角講。

　　「你都在宿霧嗎？」

　　「M̀係，我屬機動性，頭路一做thet, 還係轉去克拉克機場。」

　　「劉明基也在克拉克？」

　　「應該m̀係唷。」楊想想講：「應該係在馬尼拉東郊ke尼戈路司機場。」

　　「他……當好吧？」永輝鼻公酸酸。

　　「當好，他當強壯，ke片係戰鬪機重地，工事m̀會差，人員安全性較高。」

　　「看起來，ên都還活著！」永輝想。

　　Án-ngiòng一想，係內心當舒爽。所謂「ên」，係自家同鄉，或者本旦認識ke; 在 liá片，當難明確ke意識「自家」係一個獨立存有ke個體，活著ke意義，也越來越單純化、簡略化。

　　在頭下到liá片ke半隻月左右，仗恃以前存下來ke精力體力去支撐超越負荷能力ke沉重勞動量；靠tén對故鄉ke懷念，對爺ôi pû娘細人lâu親人ke眷戀，來平衡心理ke激盪。

　　M̀過，無窮無盡ke超負荷量苦工，連日壓逼下來，營養ke補給又一日比一日惡劣，絕大部分ke心理活動無奈何減少，接tén停歇，甚至心理特性，身體機能，也都漸漸發生改變，不斷退化。最尾，竟然退回簡化到接近單淨ke本能反應lâu簡單反射ke層次底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