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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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草，著天釣(15)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Suingi 2009.10.18

　　日時頭，她也khî-khî-ngiá-ngiá，六神mò主ke樣仔。

　　良妹lâu芹妹逗她，她就án-ngiòng面紅紅，淺笑著。

　　「嘿！燈妹liá幾日，忽然間變靚起來啦。」

　　「當然嘛！後天就oi『做大人』啦！當然囉。」

　　「哈！『做大人』真有意思。」

　　後日，就oi「做大人」——就he拜堂ke日仔。

　　阿強伯夫婦經過再三商量，考慮ke結果，忍痛tui保存oi二十年ke四隻龍銀中，拿出一隻，派人到大湖買三斗米lâu兩斗糯米轉來——決定打粄仔丸，請蕃仔林所有ke人食一頓。阿強伯講：

　　「苦，苦自家，對鄰舍，ên做m̀得thióng失禮數。」

　　Liá日，日頭西斜時分。人傑同人華兄弟lâu米同有兜拜堂禮品khâi了轉來。

　　糯米放進桶肚浸水。到了第二天，天甫光仔，就同人興lâu人秀兩人khâi到許石輝屋家，借磨石磨粄漿。

　　人秀看起來當暢。他講m̀ he為著做新郎公，he因為做得好好食一頓粄仔丸。

　　「正經粄仔丸比哺娘重要？」人興笑笑仔問。

　　「He啊！你m̀知，ngài幾想好好食一頓粄仔丸。」

　　「大憨牯！」

　　「你正憨哪！」人秀忽然間話鋒一轉：「三哥，你就討阿枝仔樣仔？」

　　「咳！ngài講你憨就he憨——liá種事，食粥啊？恁樣簡單？」

　　「三哥，你ke『八字』，lâu阿枝仔，合mò？」

　　「哈哈！阿秀，哈哈！」人興笑得差一息仔lâu磨石勾pûn跌下來。
　　「笑mak-ke？Liá當重要啊。」

　　「He當重要啊。」人興面色一冷;「你lâu燈妹ke八字堵好！哼！」

　　「嗯。阿媽也án-ngiòng講。」人秀對於人興ke不快渾然不覺。

　　「故所你he好命人。」

　　人興睨人秀一眼，想講mak-ke，m̀過又咽轉去；單淨用力轉動磨勾。Mò ko講話。

　　人秀也恬恬，一面配合磨勾轉動ke空隙lâu糯米倒入磨石穴，一面想自家ke心事。

　　頭那毛黃黃，身體瘦瘦，嘴唇略略仔翹翹。目珠thióng大——m̀好看！liá-he人秀對燈妹ke綜合印象。 　　
　　「Ngài m̀中意她，她m̀像石輝伯ke阿枝仔……」他想。

　　M̀過他知，事情既經決定了。燈妹注定he自家ke哺娘。Oi lâu自家過一生人ke細妹人。

　　「Ngài oi卡惡兜仔。對哺娘卡惡兜仔卡好。」他牢牢記住阿媽教他ke原則。

　　既然án-ngiòng，「圓房」以後，ngài就oi擺出老公ke威風來，多喊她服侍ngài，多讓她食苦。Án-ngiòng她就會異乖，異柔順，m̀敢m̀聽ngài ke話……想啊想，他得意ke笑起來。

　　「M̀過，pha自家做m̀到。」他有些困惑：「Ngài yi像有一息仔中意她……」

　　她ke面頰卵he卡瘦弱，但he白白ke，還he當好看。她ke胸脯……嗯，有一擺她堵好洗身洗好，單淨著一領薄薄ke內衫；ke he ti洗澡間，一股風捲了過來，lâu做門簾用ke茅草苫掀開一角。

　　就該央時，他看著燈妹高高ke胸脯。呵呵！平常正面看側面瞧，都he án-ngiòng平平ke胸脯，樣會án-ngiòng脹脹凸凸ke高起來喏？

　　Ke高高滿滿ke胸脯，真好看；看起來當舒服，當喜歡。

　　天光日「圓房」後，該時不止做得看到燈妹單淨穿一領薄薄ke內衣，還做得……liá-he kì-teû 該兜「手銃」ke大人講ke。

　　想啊想，m̀多知仔全身燒燒ke熱起來。

　　還有，肚屎一帶……樣酸酸，有一息仔沉沉ke疼痛喏？
　　「唔……」他不覺哼了一聲。

　　「阿秀，你講mak-ke？」

　　「Mò……」人秀ke面一下燒起來，m̀過又低哼了一聲。

　　「阿秀：你樣仔啦？面色m̀嘛異好？」

　　「Ngài……ngài肚屎有兜仔痛痛。」

　　「唷！準he食太飽啦。彎彎腰，行動行動就好了。」

　　人興擱下磨勾，過來看磨槽肚ke粄漿有罅 yu mò。人秀liá時節既經姑不將ke跍落去。

　　就ti跍下ke瞬間，肚屎湧上一下炙熱；酸酸沉沉ke疼痛，忽然間收縮ti一點上——pûn針猛chhiu̍k一下樣仔，痛到冒出一身汗水。

　　「哎唷！」人秀尖喊一聲。

　　「阿秀！你樣仔喏？」

　　「肚肚臍下，下背一點點——哎唷！」

　　「異痛？樣葛煞？」


※手銃：客語，指對女性無嘛規矩，或者言行越禮又不在乎ke人安做「手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