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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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洋蕃來了(3)

  Ti苗栗大湖地區,當年「官四民六」ke半官隘制度早就廢弛,目前實際上除忒大半兵器還he官家之物外,隘勇ke月銀、彈藥消耗等,全由當地民間負責。故所,柯山塘名份上屬於「墾撫局」ke哨官,實際上he「總墾戶」兼「大抱隘人」黃金裘ke手下大將定定。

  Ti年底,墾撫局忽然間命令柯山塘繳出隘勇們ke火藥銃。隘勇寮至此,算he完全「民隘」了。

  「月銀mò變請大家放心!」「歪頸」參謀許秀官代黃金裘向大家宣佈。

  M̀過,南湖地段忽然間少了二十多枝火銃,樣般去應變喏?大家心肝肚明白;liá一行飯,pha he食m̀落去了。

  劉阿漢懷著沉重ke心情轉屋過年。Liá幾隻月來,彭家ke現款收入,就靠他一儕人,也故所他發現,ti屋家自家暗暗佔據了某一ke地位。還啊安慰ke he,燈妹ke圓身比降子前壯實多了;一種少婦ke豐腴,成熟ke嬌艷既經ti燈妹身項浮現。

  「Mò想到,燈妹會恁靚……」恁樣一想,心肝肚就有甜蜜蜜ke感覺。

  講著小阿銀,雖然還he清瘦又蒼白,但he食慾當好,會笑會鬧,十分得人惜……

  就ti過年期間,大南勢ke「他唄來社」lâu南湖ke「得磨波耐社」又傳來出草ke消息;雖然he小規模ke,ti liá人心惶惶期間,聽起來格外令人心焦焦。另外,tui駐ti屯兵營ke隘勇傳出一句話:隘勇月銀oi減五成。近來物價上漲,工資也增加;以後該賣命ke頭路,逐隻月淨做得拿著一塊銀元,該lâu一般粗工差m̀多?

  「該……就mò-oi ko去好了。」燈妹旋旋風ke。

  「M̀去,食mak-ke?」他,mò名火,一下騰昇上來。

  「Liá幾隻月你賺ke,老人家總m̀會全用忒吧?」

  「恁多張嘴食,pha全mò啦。」

  「M̀過……大局亂了,定著更危險,你m̀ he……」

  一切都交pûn命啦。阿漢ti心肝肚講。M̀過他m̀盼得看燈妹憂愁惶恐ke眼神。他向岳大人阿強伯巧妙ke表示辭退隘勇ke意思。Mò想到,老人家竟怫然變色講:

  「該,你就逐隻月替ngài『變』出兩塊銀出來!」

  「以後逐隻月單淨有一塊了!」他提醒老人家。

  「好吧,該就一塊。」

  「阿爸,你……」他m̀多知仔大聲頂撞起來。

  「唉!阿漢,ngài絕m̀ he別人血肉m̀做人,實在he,oi你ko撐一段時間啊!Ko苦半年吧,該時園項收成有了,另外阿人興招贅期到,ngài馬上喊他去做隘勇;到時你mò做,就下來。」

  老人家嘴硬、心軟。他知。Liá回態度固然還he霸道十足,m̀過算he懇求自家了。他敢有辦法拒絕?

  他祇好ko回到南湖隘勇寮去。到了南湖,馬上聽著得人驚ke傳說:本地ke隘勇pha也oi撤銷了。南湖庄比較盈實ke居民,ti年初就紛紛移出;有ke聽講回「長山」避禍去了。

  二月間,聽講東洋蕃來攻打臺灣了。後來正知,he攻打澎湖島。到了二月底就佔領了澎湖島。

  「到底仰仔一回事?」鄉野山地ke人,大家還he一片茫然。

  ——一八九五年,歲次乙未,光緒廿一年三月,清廷正式向日本求和,廿日雙方ti馬關舉行首次會議。廿四日,清廷全權代表李鴻章ti返旅邸途中,pûn日人小山豐太郎狙擊受傷……

  四月十七日,雙方總算簽署了出賣臺灣ke條約。從此臺灣島同它ke子民就淪入孤兒棄子ke命運……

  五月十日,日本政府根據「馬關條約」,派海軍大將樺山資紀為臺灣總督接收臺灣。二十四日樺山搭乘橫濱號軍艦出發,二十七日至琉球lâu近衛師團團長北白川宮能久親王會合。二十九日抵基隆港外,清廷全權代表李經方在六月一日到基隆。二日,就ti港口船項辦理交割手續,臺灣正式脫離母體,孤零零飄蕩ti東太平洋婆娑之海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