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荒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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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多少人間不平事(6)

作者 李喬 漢羅翻寫：劉敏貞 2011.08.14

其實他m̀使張望，也做m̀得張望啦。因為幾十支水油火lâu數盞手提瓦斯燈，已經將附近一帶照得輝煌精亮，目珠都睜m̀開啦。

「發生mak-ke事？」他尋人問。實際上，內心，他已明白七分：「金城！金城喏？」

「在外面，銬，銬起來lè.嗚……」應該係金城ke pû娘。

「阿爸！」明青tui外面闖入來：「狗仔chhin多，至少有五六十隻，他teû lâu liá幾屋家人團團包圍lè.」

「哦？」他用手掌遮擋強光，往外張望。

「阿爸，你遽走吧！Tui灶下門，好像做得通往菜園……」

「逃？還能逃？你……」

－「Má人想逃？難啦？哈哈！插羽難飛！」跈等噪烈ke嗓音，死對頭鍾益紅推開房門行入來；身邊，還有陰魂不散ke李勝丁。

「你teû兩隻都到場啦！哈哈！」阿漢仰天長笑。

－啪！一記巴掌結實落在阿漢面頰上。

「Ke兩隻ka?」

「呸！呸！」阿漢朝鍾吐出口涎。

「Ko-re-la！喂！」鍾揮出一拳。

「唔……」阿漢正企穩，又攬tén肚屎蹲下去。

「你chang兩隻－兩子爺兩隻！呵呵！」李勝丁pûn明青上手銬。

「無oi án-ngiòng.」鍾搖頭又擺手：「Liá回全抓到，幾個首惡份子ke人家同時包圍，全部逮捕歸案。知無？劉阿漢，清醒清醒吧。」

「你teû !你teû拿mak-ke罪名捉人？」阿漢講。話出口，隨時意會到liá句話án熟悉，liá一生liá句話m̀知講幾多pái!

「犯大罪！就係大罪！哈哈！謀反！知無？你teû糾眾推翻現有體制！」liá句話，也係耳熟能詳ke.

他無ko講話。Lâu無數個共樣場面。M̀過liá回他內心最煩惱，因為金城、阿龍liá-teû,算係自家拖累他teû……

他pûn人推出彭家大門前，面頰、胸腹又挨幾下結實，然後正pûn他連滾帶爬來到ke-teû都上手銬ke人面前。

原來彭金城、古阿龍，還有大南勢趕來ke劉俊梅、林華木等四位比較積極ke人都pûn人捕lè.

「Liá, liá算mak-ke ?」他強強抑住呻吟，逼出一句問話。

「Liá安到殺雞嚇猴！」

「姓鍾ke, 你oi記住，記住今晡日你teû所做ke.」

「當然記住，六月二日打早，在南湖庄突襲不良份子……哈哈！樣仔？」

「……」

「M̀ m̀過今晡日，還有好戲在後背喏。」

天還màng亮，逮捕工作圓滿完成。經liá一驚動，全南湖庄ke人都爬起來，大家恬恬目送liá-teû上了手銬，繫tén「警繩」，冠上密謀造反罪名ke農民行過街道，然後押上警車送走。

－－「南湖庄，一片輝煌火和中……」阿漢悠然想起當年，蘇陳兩屋家人pûn馘首ke一幕。Ke時也係 án-ngiòng全庄一片火光，ke時自家正二十歲， liá下係五十六lè.三十六年歲月，好像夢幻啊。無變ke,真切ke,係無邊ke苦難，像淵像海ke大恨大仇啊……

他teû pûn人壓到大湖郡役所警察課時，天色已經大光。明青問了一場口供，簽過手印後就釋放。Liá倒係出乎意料。

Liá下，留在審問室ke, 單淨有阿漢、俊梅、華木、金城lâu古阿龍五個人。他teû pûn人當做重犯，加上腳鐐，並各個鎖在分開ke壁間掛鉤上，然後巡查人員行開；可能轉去補睡一覺吧。

到九點鐘左右，郡守熊井大人居然駕臨。M̀過他單淨朝大家瞥一眼就匆匆離開。Khiung-ha入來ke警察課長山田、鍾益紅、李勝丁三人sa好整以暇ke坐下來，衝著大家直笑。

Má人都m̀講話，má人都無正眼看má人。經過一段時間後，山田忽然發譴大吼喊：

「你teû：驚m̀驚死？」

「……驚……」古阿龍開嘴lè,其他人還m̀出聲。

「好。你驚死，ke暫時就來做觀眾！」山田企起來，脫下上衣…… Liá下，阿漢總算明白，幾點鐘頭前鍾某一句「殺雞嚇猴」ke意思。鍾李兩儕開始將刑具搬出來……

一開始鍾某tui壁上取下四枝拳頭大細，六尺左右ke圓形赤柯木棍，木棍分作兩組，各隔約兩台尺放在地泥項。Liá時節李某已經lâu劉俊梅、林華木從掛鉤上放下。

「上吧，跪上去－膝頭、腳掌規規矩矩放在木棍上！」

俊梅lâu華木依言跪上去。Liá時節面色都轉白lè.

「Liá下－－」李某，一手拿一枝細一號ke赤柯木棍過來：「Sṳ-fut提起，腰桿挺直！」

李某lâu木棍擱在兩人ke大細腿打彎ke地方，然後命他teû sṳ-fut坐下去……

「唷……」兩人不禁喊出聲音來。

鍾、李兩人對望一眼，倏地各出一腳分別踏在林華木腿彎底背ke木上……

「哎呦－－阿媽哀呦！」林華木厲喊一聲，圓身猛地向前一衝－肩頭lâu額頭同時觸地，「毒」一聲癱倒下來。M̀-ku細腿還死死夾在三枝木棍頂高，因為李、鍾兩人ke腳掌還穩穩踏在頂高。

「……」阿漢閉上目珠，專心調息。Liá-teû, 在他來講，m̀係 mak-ke稀奇怪招，他經歷多lè.

「啊呀－－阿媽－－哎唷……」劉俊梅也哀喊連聲l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