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軒小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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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記事(1)

作者 Lò-siu-lìn...羅秀玲 2009.05.17

阿宏：「去阿財伯該拿阿爸ke褲，佢講三點就做得好去拿了。」阿姆講。

「Mò oi啦！Ngài等下oi去同阿城釣魚仔。」Ngài凊採尋了一隻理由m̀想去拿，因為oi去該位會經過阿榮伯ke屋家，上該項偎兼塚埔，人煙又少，行幾步路就he萬善堂，還有石墓碑。上擺厥禾埕唇曬了蓋多死人仔ke骨頭，害ngài險險尿差一些仔都會拉出來，草又當榮，輒常到臨暗時節就恬肅肅仔，有了一擺經驗，ngài就m̀敢再對該位行。

聽阿婆講，阿榮伯原旦m̀-he做撿骨ke，佢頭擺蓋久以前he政治犯，識pûn人關去綠島，關了十過零年正放了出來，歸到家鄉親人遷徙大半，後來認了一個撿骨ke老師父跈等學，正搬到金山面這搭仔核。

今晡日ke天空清藍淨潔，出去搞料最得當m̀過，ngài騎等腳踏車在庄巷繞繞啊。

汪－－汪－－汪－－阿雄叔屋家ke狗牯又在對ngài大聲吠了，吠還nò要緊，還會朝人，阿雄叔喝了一聲，狗牯正mò衝一路來。

「嗨！阿宏，oi去哪？」阿斌講。

「打算oi去幐手吾伯公摘菁仔。」

「Oi去看阿榮伯撿骨麼？」

「－－麼－－个－－啊？」

「聽人家講看了會歪運……看了暗晡頭會發青暝呢！」

「Mo̍k聽人濫散痾膿滑血ke講，你看核其屋唇ke阿泰乜好好樣仔，奈有麼个影響呢！做人行得正，鬼神奈會來呢！」阿斌講。

Ngài m̀敢去，吾姆定著會ma̍k ngài ke，上擺去大圳泅水歸來pûn佢用竹修仔修，這擺偷走去看ke話，m̀堵好煞著oi仰般呢？大人講該種ke都煞氣異等重ke……」

「喲！阿宏，你幾時變得恁乖了？」

「行哪！共下來去哪！」ngài兜又尋了阿興、阿杰做伴，開始探險之旅。

「阿杰，慢兜啊啦！」

「Oi行好啊，m̀好弄弄仔走，mò ke話踏到人家ke塚埔，該俟會出事情。」阿斌講。

「知啦！」

「似m̀做得濫謲講笑啊！Oi細意啊！」

「你兜暗晡識繞過這mò？」阿杰開嘴講。

「Mò哪！」

「奈有恁大膽呢！」

「有擺ngài lâu阿輝該兜人邀陣去繞塚埔，續堵到鬼火呢！」

「鬼火？」

「一團一團ke麼？」

「He啊！He啊！還he青青透些把紅色ke華光呢！」

該暗還落些把雨毛仔，濛紗煙罩歸片，炫風聽到狗吹狗鑼，俟會起雞嬤皮呢！

狗仔m̀知仰般緊吠緊大聲，像看著麼个樣仔，嚇著ngài兜拼命ke遽遽走。

「你兜敢有聽過金山面這片ke傳說麼？」阿興講。

「麼个呢？」

「這位芎蕉樹恁多，暗晡時節芎蕉鬼會出來嚇人啊！」

Mo̍k講了，講了ngài會m̀敢再對前面行。

Ngài兜尋了一個位所看，幾儕細鬼仔細聲恬恬看。

道士唸忒經文了後，阿榮伯lâu家屬點香燒金祭拜后土，續下來就擎等钁頭掘墳頭，等到看到棺材正停下來。Ngài lâu阿斌憑著牆頭唇，看得現現。

有殭屍麼？Ngài lâu阿斌當好奇這ke答案。

斷真不差，該he婦人家ke屍佬，目珠眼視視仔擘ke大大蕊，牙齒還白淨白淨，舌嬤苪啊長長，頭林毛還生著濃濃會到肩頭，手指甲尖厲厲仔。該味緒鼻起來想反出來，ngài lâu阿斌忍m̀核遽遽用手捏等鼻公繼續看。

「麼人啊？恁大膽，這有走過來看……」一陣罵喝聲透啊過來……
Ngài兜出了塚埔，騎對阿俊哥ke禾埕後背行，雞仔、鴨仔、鵝仔躘過來，看到ngài兜騎過就飛高高，一陣雞鴨聲唧唧嘎嘎滾，阿杰也險險pûn飛炕起來ke雞仔遮等視線，差一些仔貶車。雞毛，衊到ngài歸圓身，砰臭死了！

「Ngài先轉去食飯了，下晝再料啊！」ngài講。

下晝，大家都在睡當晝。街路巷，除了來來往往ke車仔聲，一些仔聲音都m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