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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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 「墾戶」 來(3)

  腦寮ke正中央,he一座五尺高,七八尺見方ke灶臺。灶臺項安裝直徑四尺ke銑鐵鑊;鑊項承搭一ke底部lâu銑鐵鑊共樣大細,上段漸漸仔收束(約底部ke一半),高八尺木板紮成ke「蒸炊」。「蒸炊」lâu銑鐵鑊之間,用一ke鐵條篩架支撐等。

  「換炊」ke第一步,he lâu「蒸炊」頂蓋掀起,讓剩餘ke蒸氣消散,然後打開設ti「蒸炊」腹部ke「炊門」用五爪筢子,lâu蒸餾過ke樟木片耙出來。樟木片he腦丁用小斤斧,tui巨大樟木項「剷」下來ke。小斤斧ke頭路產量很少,為了逐擺三個時辰一「炊」ke大量樟木片,腦丁必須日夜辛苦「剷片」;三四個人鼎一座腦寮,艱苦異常。Liá也he一般人m̀肯輕易做腦丁ke原因之一。

  ——「出炊」完畢,其次he「入炊」;封閉「蒸炊」炊門後,lâu màng蒸餾過ke樟木片,tui「蒸炊」頂口倒下;為了增加容量,還得一ke人進入「蒸炊」踐踏一番。裝淰「蒸炊」,蓋緊頂蓋就算「換炊」完成。

  Án-ngiòng重新升火煮熬銑鐵鑊ke水,用沸水ke高熱蒸氣騰入「蒸炊」,蒸餾樟木片ke油分……。

  「蒸炊」接近頂蓋一尺下端,用一ke桂竹筒或者薄鐵皮管——「蛇管」lâu含油蒸汽導引到離灶臺近丈ke水槽底背;水槽ke水引自山澗清泉,「蛇管」ti水槽底背曲曲折折盤圈一堆,含油ke蒸氣餾過水槽ke冷却後,tui「蛇管」ke出口流出,流進米斗形鐵皮桶底背。鐵皮桶有上下兩個壺嘴,上細下大;tui上端小壺嘴流出,注入陶甕底背ke he樟腦油;tui下端大壺嘴流出ke he廢水。廢水溫度很高,而且含有分解些許樟油,he最上等ke洗身水—— 洗過ke圓身,liá暗晡蚊蚋毒蟲就m̀敢接近了。

  「換炊」ke頭路全部完成,四個人都累出一身大汗。洗好澡時,四圍既經一片烏暗。M̀過灶底背ke火苗正旺,蒸餾過ke樟木片還殘留等油分,做柴火用十分理想。

  空氣底背飃等當濃ke樟油香味;樟樹ke火苗,ti暗夜肚,顯得特別艷艷ke血紅。

  「吱吱!咯咯!吱吱!咯咯!」

  腦寮外背,崗陵上頭,輒常有山猴,lâu貓頭鳥,山鷄之類野禽ke喊聲。

  阿漢幫m̀上忙,總就睡ti舖等禾桿ke竹架眠床項。阿陵mò閒忒雜碎事務後,liá正坐ti眠床頭透大氣。

  「阿陵哥,你當悿,睡一下吧。」

「M̀,m̀會。」阿陵沉聲講:「Liá-ha ngài就lâu蕃仔林ke事故告訴你……」

「哦?事故?……ngài做得幐手麼个?」

「簡單講:請你『抱隘』負責蕃仔林地區ke防蕃頭路……」

「Ngài抱隘?你講笑!你?」

「聽ngài講。」阿陵m̀分他講落去:「Liá-he整套計劃ke一部份:kì-teû蕃仔林ke人oi自家申請做『開墾戶』當然oi請自家人來『抱隘』,故所……」

「唉!Mò án-ngiòng mò頭mò腦好mò?來龍去脈講清楚來嘛。」

「Lâu你講:蕃仔林,忽然間冒出一ke『墾戶』來啦!該血汗頭那換來尿坑大細ke田園,oi平白pûn人搶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