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喬小說─孤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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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雲lâu月(2)

  眼光,停留在桌仔sùn ke細圓鏡仔ke面前,ke隻抽開ke番火盒仔底背,放tén一塊手指公大細,紫褐色ke石頭。

  Ke係明基出征ke日朝晨頭,在蓄水池sùn交pûn她ke. 留tén作紀念;liá塊石頭,像我在妳身邊。明基講ke.

  本旦她保有明基幾張相片,m̀過在 ke件恨事發生後,她就燒thet相片;她無辦法忍受明基ke雙深情款款ke目珠ke凝視啊。

  明基就單淨留下án樣一塊細石頭。

  「他樣仔m̀……我樣仔m̀……」

  想tén, 眼光自然ke移向隔tén上衣,還微微凸起ke肚屎。

  「呸!」一下絞痛ke震顫,從脊骨深處突然產生,升起,迸射開來。

  她抓起紫褐色石塊,轉身離開間房。屋底背恬恬,侄仔侄女去學校lè,阿爸阿姆打早就去「討生活」啦。阿爸,永田寶二liá下係庄役場,增產科底下ke「技手」。

  意外ke, 門口正駛來一部軍用ke車仔。

  「請上車,華子桑——時間無早。」司機講。

  「……mak-ke意思?」

  「田內少尉殿,命令ke !」

  「我m̀坐,我會行路。」

  係田內ke隻狗仔!熊熊恨火,突然間燒起來;她一跺腳,比直向前衝去。

  「哼!na-no(日文)臭細妹仔!」司機冷笑連連。

  蘇家左右鄰居ke森森目光,也緊盯華子背後。所謂講紙包m̀住火,lâu華子有關ke–teû謠言,早就傳開,只係遠在蕃仔林山區ke劉彭幾屋家人m̀知。

  Liá-teû,阿華m̀係 màng警覺。只係她無心情時間去計較。

  「華子桑,m̀坐,少尉殿怪罪」司機lâu車仔駛過來。

  「我負責!」

  「妳做得負責ga!」

  阿華抬起頭行,m̀-sṳt理司機。

   「田內東勇,!田內liá隻頭生仔!」她咬牙切齒,無發現自家講出來。

  田內係一個服預備役ke少尉,一ke禿頭ke中年人。本旦係一個木匠,係在改訂ke「國民征用令」——廢除「性別年齡等除外」ke全民可用征集令下徵召服役。

  田內pûn人派駐大湖郡警察課,then手辦理征兵lâu青年訓練工作;實際上,liá時節ke警察課,已經完全在代表軍方ke田內少尉控制之下。

  鄉下ke婦女,受過中等教育ke m̀多,阿華一開始就pûn人任命做細隊長;經過田內少尉殿召見後,下一擺訓練,她一躍變成中隊長。   大隊長由辦理「兵事」ke甲種巡查森岡大人兼任,故所阿華ke職務係女青年最高ke地位。故所,田內輒常招見她,還請她then手事務性ke工作。有一日,田內笑咪咪ke講:

  「華子桑,a-na-ta(你),綺麗de-su-na !(日文)」

  「A-ri-ga-to(Án-chṳ́-se)。」

  「僕,a-na-ta,喜歡喲!」

  阿華知。Án久以來,liá-ke禿頭仔ke目光就有teû無共樣;liá係細妹仔ke生來ke感覺,她內心緊惕。

  「華子桑:哪樣都好,需要 ke啦,then手shi-ru!」

  禿頭仔總係 án-ngiòng講。她唯唯諾諾,m̀過她儘量避免lâu他接觸。

  也許她ke矜持,pûn ke禿頭仔心肚ke野火還較熾烈,故所還設計辦法糾纏她。